最近有一些非常戏剧性的遭遇,编织着各种爱恨情仇。我就像一只被放在洗衣机里的小猪,感受来自命运的湍流。
我本科的时候尝试去做凝聚态理论,但是科大的凝聚态理论和北美完全是脱节的,在我还是个大一学生的时候就能感受到巨大的代差了。后来出国之后和一些比我senior得多的人聊(e.g. 大我6届的妮可学长),发现这绝不是错觉。
不过还好生在网络时代,我在网上认识了不少好友,可以相互砥砺切磋,其中一位是L学长,他在东京大学O教授组里读phd。我第一次读O教授的论文就大为震撼,一个复杂的强相互作用体系竟然可以用如此优雅的方式去研究;加之,东京大学有著名的IPMU(institute of physics and mathematics of the universe),是做理论物理的绝佳去处。如此一来,去O教授组里读phd对我似乎也成了不二的选项。
时间一晃而过,很快到了21年,但因为疫情等原因,我的暑研计划被迫取消,不过我也不那么慌张,因为O教授已经明确对我表达过招生意向,加上L学长引荐一下,我觉得压力不大,以至于当时也没怎么认真考虑申请的事情。10月份O教授给了一个面试,我自认为发挥还不错(而且事先也找L学长练习了一下)。之后是非常漫长的等待....
直到12月上旬,我都没有收到任何feedback,途中发了4封邮件给O教授,还让L学长帮我催了一下,但等到ddl都要到了,依然没有音讯。这才意识到,我被咕了!还要说明的是,东京大学的申请系统非常智障,除了不能保存之外,如果没有意向导师的同意,那么是不能提交申请的。
当时感受到了非常惊心动魄的失学体验,基本上惶惶不可终日。加上一些情感上的问题,如果有在3次元认识我的朋友应该是知道我那段时间的状态的,基本上是一触即溃的。(当然,还好我现在的导师人美心善,最后收留了无家可归的我,但这是后话。)所以《飞跃重洋》找我写申请经验的时候,我是完全不敢写的,我想你们大概也不敢读。
不过,到这里,这个故事还是太trivial了,只是一个教授放鸽子然后学生差点失学的故事而已(我在科大都听说过不止一例)。本来这事也就过去了,也没人会记得我那份最后都没交上去的申请。All broken dreams are left behind.
时过境迁,两周前,所里的一个老师跟我说:“我们现在有个问题,最近有很多人在关心,还有人在journal club for condensed matter(业内著名文章点评网站...)写评论推荐,你要不来做一下?”我当然没什么理由拒绝,不如说,这是非常好的机会;虽然我离开凝聚态已经有段日子了,但这个问题非常对我胃口,这正是当年我梦寐以求的。
结果我回去一查,这个推荐人恰好是O教授!并且他的学生KI今年5月发表的一篇文章已经包含了我们的工作里面的一个特殊情况。更直白地说,我们和O教授组正在竞争这个项目!
这是什么三流肥皂剧啊。。。
一瞬之间,几年前的记忆突然又变得活灵活现,心理变得非常复杂:不仅没去成O教授组,现在还成竞争关系了(乐,苦笑)。今天我加班加点,终于把文章写出来了,应该不久就能面世了(但愿...)。
当然,L学长也已经毕业,打算去欧洲了;而没去成日本的我被流放到了极北蛮荒之地。时过境迁,大家都变了,但小猪断言这个故事不可能完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