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情绪劳动”这四个字的构词精彩地让我瞠目结舌。
劳动,在人们的观念是光荣而天经地义的,人不应该不劳动。因此,劳动者如果被压迫,一定不是因为劳动者劳动了,而是因为ta的劳动得不到足够的回报;如果劳动者拿到了足够的回报,那么ta就不会感觉自己被压迫。
而“情绪劳动”是什么玩意?所谓提供情绪价值的情绪劳动,就是让“劳动者”压抑自己的情绪、异化自己的人格,让自己成为别人的情绪肉便器。而对女性的所谓“情绪劳动”的要求,则是性别制度对女性的角色指派,对女性人格的集体异化,让女性进行身体和社交的自我规训。这种“情绪劳动”本来就不应该存在!人本应该自在的活着,而不是摆起笑脸虚伪地揉捏贴摸,每说一句话还要自责自己有没有说错什么东西。女性和男性都不应该这样生活,都不应该把提供狗屁的“情绪价值”当成自己的义务。
“情绪劳动”这个词可以说是恶毒的,它把性别制度对人的异化巧妙地转化为某个人光荣的劳动付出,让人对自我规训的厌恶变成了对别人给的回报不够的厌恶,让“你为什么强奸我”的质问变成了“你肏了我为什么不付钱”的质问。性别制度的压迫在“劳动”这个称呼中干干净净地退场了,剩下的一切责任都归结于这个基于性别的“情绪价值生产关系”的另一方——男性,没有在既有的两性关系中给出足够的价码购买“劳动”。于是我们可以看到,对压抑生活本能的厌恶、被强奸后留下的血污,通通变成了在传统婚恋关系下抬高议价权的工具——而你,本来可以选择另一种生活。